2016年3月16日 星期三

【原創】大江東去重製版(吳末史話)第四章-壽春之變






太平二年,距諸葛恪見收,孫峻、孫綝專權已屆四年。

壽春以南軍容盛大,直至鑊里。陸抗率軍往黎漿吳軍駐屯行去。

其時亦為魏國甘露二年,魏將諸葛誕歸降吳國,擁十萬大軍據壽春自立。於是司馬昭率二十萬大軍圍堵壽春,並遣於東興之戰表現傑出的奮武將軍石苞為青州軍總將,率袞州刺史州泰、泰山太守胡烈、牙門將偏將軍張特駐守壽春周邊以防吳軍來援。全琮之子吳將全懌、全端率軍兩萬欲助諸葛誕,亦於壽春遭困。
於是吳國發信蜀地,與漢大將軍姜維聯合,姜維乘隙發兵往秦川,徑沈嶺與魏將司馬望、鄧艾對峙。使魏軍無暇繼續增援壽春。
孫亮又派大將軍孫綝出兵支援壽春,孫綝率大軍止步鑊里,命大都督朱異率眾五萬解壽春之危,朱異遂率虎威將軍丁奉、柴桑都督陸抗等將進軍,駐黎漿。


壽春城南有芍陂,為水利要地。淮水入芍陂又分二水,一水東注黎漿,流經亭南。
丁奉與副將黎斐兵駐黎漿,駐營不深紮,輕資行軍。當因壽春魏軍勢大,他們來此只為接應而非滅敵之故。

陸抗往主帥營帳會見丁奉。丁奉少時即隨甘寧、陸遜、潘璋征戰,以武勇得賞識,征戰數十年,是少有從一介兵士紮紮實實升上大將軍的猛將。當年諸葛恪征東興,便是丁奉以雪中短兵之計使魏軍輕敵,從而大破魏軍前鋒。東興大勝,丁奉功不可沒。
陸抗昔日聽父親談過丁奉,對其有些認識,這回要隨其出征心裡也頗為震動。只自父親逝世後他便嚴以律己,旁人只見他安靜沉穩更過父親,而不知他心緒激昂的一面。

丁奉身形威武,鬢髮雖已灰白,仍是氣宇軒昂,雙目精光炯炯。教人觀之生畏,實不似年近花甲之人。
陸抗取出簡牘,行禮道:「末將柴桑督陸抗,奉命前來與丁將軍、黎都督會合,支援壽春。」
丁奉接過簡牘確認陸抗身分後,便帶陸抗到放置軍圖與沙盤的木台邊,「敵軍嚴圍已成,糧草充足,有的是時間與我軍周旋。但壽春友軍可沒時間折騰。」丁奉說著拍拍軍圖。「陸都督觀此地地勢,可有看出端倪?」

陸抗細觀軍圖和佈軍沙盤,再印照黎漿地勢與丁奉駐軍,將所推斷之事告訴丁奉。
丁奉點頭,拿起一枚沙盤軍旗。「不錯,我軍占此地水利,可藉此行計。敵軍大將王基據北山包圍壽春。大都督領五萬主軍往東面破圍,而我軍的任務便是為主軍開路。」
丁奉手中軍旗劃過壽春東面關隘至南面黎漿,落到壽春東南。
「敵軍主帳在此,占盡優勢,在這當頭引軍削兵的計策對敵軍毫無用處。」丁奉一字一句道,「所以,要讓他們亂。越亂,我軍越有機會。」


壽春魏軍駐地。
石苞正同麾下將領商議。
壽春叛軍十萬,加上駐於鑊里、黎漿的吳軍足可與魏軍一拚。箇中關鍵自是被困於壽春的十萬叛軍。只鎮東將軍王基嚴圍已成,非外力介入不能破。換言之,只要徹底阻絕外圍吳軍的救援,壽春叛軍便不足為慮。三月內城內糧絕,不攻自破。
「急的是敵軍,而非我等。」石苞道,「敵軍無暇虛耗,一有動作必為殺著。尤以丁奉威脅最甚,莫忘東興涂塘之辱!」
「主策以逸待勞,靜候敵軍入甕。若情勢有變,立行副策。」



兵貴神速,知己知彼,以正合奇。
以上十二字為此次進軍之旨
多拖一天,吳軍勝算就少一分,壽春困軍處境也更危險。必須以奇計速攻。
在陸抗抵達前丁奉已和大都督朱異協調過戰術,也探子定期回報敵軍底細。
這點敵軍也是一樣的,無論是朱異軍還是于黎漿駐紮的丁奉軍早就被魏國探哨鎖定,在被洞悉底細前必須先發制人

這天,烏雲蔽日,無雨氣,有風。
丁奉領輕裝涉水壽春東南進發
黎斐領貫通軍徑,與朱異軍連合。
陸抗領兵支援丁奉之計。餘下守軍各有應行之事。
「天色不錯。」丁奉點頭。依配置之路領軍而去。陸抗領軍往壽春南面敵軍駐地移動。


壽春西北為司馬昭、王基主軍駐紮地,東南則為外圍魏軍主營。
軍營周圍被沿芍陂生的茂密樹林遮蔽,東面有城牆防禦。魏軍在此固守月,軍備已成。

州泰率軍嚴防吳軍進攻,他地皆為曠野,唯此地多樹林與地形屏障,是嚴圍中的缺口,吳軍若要進攻,必擇此地突襲。
如果要進攻,必定是在此時。
如果要迎戰,必定是在此地。
雙方共識一致。

唯一出乎州泰意料的是善使奇計銳卒的丁奉竟會親自率軍輕裝直擊但也不足為奇,魏軍在此只需做兩件事,一是嚴圍,二是靜候。絕不會在此時自破防線讓吳軍有機可趁。吳軍若想解壽春之圍只能突襲,並以奇計引開外圍駐軍。可吳軍能盤算的計謀也盡在魏軍掌握中。
但丁奉如此大張旗鼓當面叫陣,可真是有勇無謀至極。

「丁奉在此!眾將隨我衝鋒殺敵!」丁奉持槍吼,中氣充沛。兩側吳軍隨聲高呼,一時吼聲相應,士氣大旺。
魏軍亦不甘示弱,戰鼓大響。「丁奉老匹夫!州泰久候多時!」州泰持戟回擊。「此戰定取你項上人頭!」


於魏軍軍營鎮守的是以百日之計堅守合肥新城,令諸葛恪所率大軍狼狽而返的牙門將偏將軍張特。其人善守有機巧。州泰于外圍要地迎戰,他便嚴陣以待

「報!西面林中發現敵軍蹤跡!」探哨士兵通報。
「可確認敵軍數量?」張特問。
士兵答道:「看形跡繁雜,似有千人!」
張特略一思索,道:「或為敵人削兵之計,該地由第三旅巡視即可。令各哨加強監視,敵軍定會趁隙攻入。」
「是!」


陸抗等待著。
黃昏後,才是他出擊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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